原载于《情境主义国际杂志》1958年第1期
1. 美学的传统目标是在匮乏和缺席中使人们感知到过去生活的某些元素, 这些元素通过艺术的媒介从表象的混乱中逃离, 因为表象是遭受着时间统治的东西。美学成功的程度只能被与持续时间不可分离的美所度量, 甚至只能被与自认为永恒的东西不可分离的美所度量。情境主义者的目标是通过断然安排的短暂瞬间的变化, 直接参与和分享一种生活的激情和丰富。这些瞬间的成功只能是他们的短暂效应。从总体的观点看, 情境主义者认为文化活动是一种建构日常生活的实验方法, 而日常生活会随着劳动分工(首先是艺术劳动的分工)的消失和休闲的扩张持久地发展壮大。
2. 艺术可能不再是关于感觉的报导而成为一种更高级感觉的直接组织。它是展现我们自己的事情, 而不是奴役我们的事情。
3. 马斯可罗在《共产主义》上正确指出, 在无产阶级专政政体中工作日的减少是”能够显示革命可靠性的确定性保证”。确实, “如果人是一件商品, 如果他被作为一个物来对待, 如果人们之间的普通关系是物对物的关系, 这只是因为从他那里购买他的时间是可能的”。然而, 马斯可罗是如此急躁, 不能匆忙做这样的结论”自由雇用的人的时间”总是会充分用尽, 并且”时间的购买是唯一罪恶”。对日常生活的建构来说, 如不拥有现代工具, 雇用时间是不存在自由的。这种工具的使用标志着乌托邦革命艺术向实验性革命艺术的飞跃。
4. 情境主义者主义者的国际联合可以认为是一种文化最先进部分的工人的联合, 或者更准确地说, 是一种要求现在被社会环境所阻碍的艰苦事业有权利的所有人的联合, 因此, 它也视为是在文化领域职业革命家组织的一种联合尝试。
5. 实际上我们被来自这个时代所积聚的真正控制性的物质力量所分离。共产主义革命没有发生, 我们仍然生活在旧的文化上层建筑的腐烂体制之中。亨利·列斐弗尔正确认识到, 这一矛盾是进步的个人和世界之间特定的现代不协调(discordance)的中心, 并称文化趋势是以这种现代不协调的革命浪漫主义为基础的。列斐弗尔概念的缺点在于对在文化内部革命行动的这一充分的标准——不协调——做了过分简单的解释。列斐弗尔预先宣布与通向深刻文化变革的所有实验断绝关系, 然而他又对能够意识到的文化变革的可能性与不可能性感到满意: 不论它在这一腐烂文化体制内采取什么表达形式。
6. 那些在所有方面都要克服旧的确定秩序的人, 不可能让他们自己热爱现在的无序状态, 特别是在文化领域。为了使未来动态的秩序获得一个具体的形象, 人们必须战斗不能再继续等待, 在文化领域也是如此。现在这种可能性巳存在于我们之中, 它以大家知道的文化形式降低了全部表达的价值。我们必须使全部虚假交往的形式走向彻底的毁灭, 并走向真实的直接交往的那一天(在我们更高的文化手段的工作假设中: 建构情境)。胜利将支持那些能够创造混乱秩序而又不钟情于它的人。
7. 在这个文化解体的世界中, 我们可以检验我们的力量但不使用它。例如战胜我们与世界不协调的实践任务, 通过更高的建设来克服分裂等, 这不是浪漫主义。在列斐弗尔的意义上, 对于一定范围内我们的失败来说, 我们将是”革命的浪漫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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